须弥子半侧过脸来,看着瓶子里的独孤修,第一次觉得这个让人讨厌的王爷似乎也并没有那样讨厌。
知道他们动不得宝瓶,赵濯江也轻松下来,晃动着十指,做着松动筋骨的运动:“景王,你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个海水澡还挺舒服。”
独孤修修长俊美的眉毛往上一挑:“你不说本王还不觉得,这么一说,好像是不错。”
“哎!你们两个,有劲儿没处使,不如再来点儿海水澡。本王和赵将军做鬼以来,还是第一次洗上澡。体验不错!”
把鲛人铃和鲛人夷气得眼珠子凸起,恨得牙痒痒。
鲛人夷忽然一抬手,卷了海水千万丈高,如从天而降。他目光倾斜,定住须弥子:“既然收不住你们,就叫你们葬身海底!”
他说着,抱起鲛人铃飞身腾空,往后落到海里,双腿变化成又长又大的鱼尾巴,煽动风浪,搅乱天地。
须弥子不禁坐起来,他看着遮天蔽日的黑暗,眉头紧紧皱着。任由那两个鲛人胡作非为下去,不但会淹没马登山,就连马登山方圆五百里的地方都会变成一片汪洋大海。住在这附近的村民,就会遭受一场飞来横祸。
“孽障!沧海桑田自有天定,尔等恣意妄为,残害生灵,可知天有天规!还不快快住手!”
须弥子强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迎风立在海浪之下,大声呵斥:“纵有恩怨,不可牵涉无辜,更何况鲛人也曾受人类奉养,难道你们要忘恩负义!”
“奉养?那是因为人类想要鲛人的护佑,以保他们出海平安!一旦得知鲛人之血、鳞、肉,不但有起死回生之能更有长生不老之功效,就丧心病狂肆意屠杀追捕!毁庙破海!是人类无情在先,怪不得我们鲛人!”
他一意孤行,抬起的手落下,那铺天盖地的海水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去。从山脚下小小的一片,直冲往望不到边际的远方。须弥子慌忙做法,双袖张开,尽全力把将要肆虐的浩海往袖中收拢。
但是他到底法力有限,又在刚才的打斗中受了伤。
鲛人夷越加疯狂的驱动风海。眼见就要支撑不住。
就在这时,一柄发着亮光的宝剑穿刺而来,穿过鲛人夷的胸膛直没入他身后的鲛人铃。宝瓶中的赵濯江闭眼,用尽所有精气使那宝剑定住两人的身体不动。
鲛人夷眼中露出微微诧异,转瞪向瓶中赵濯江的眼神阴沉如此时似落下半边的黑暗苍穹。他猛的仰头朝天吼出一声,宝剑被挣脱出去,回到瓶中,没入赵濯江的身体。赵濯江连着退后两步,身体撞在瓶身上。
独孤修扶住他:“怎么样?”
赵濯江说不出话来,勉强摇头。
独孤修恨自己束手无策,抿着唇,愁眉紧锁。
“不就是为人类屠杀而报复?你们两个听着,只要你们现在停下来,本王便说服皇兄,将沿海五十里之外划定为鲛人永居之处!任何人不得踏入!渔民亦然,保你族人安全!”
独孤修喊道:“与其滥杀无辜触犯天律,不如考虑我的建议!”
须弥子回头看他,独孤修看到须弥子脸上暴出的青筋,一条一条像游虫似的。隐约可以看到那青筋越来越鼓起,血在慢慢的渗出来。他用自己的内力修为在挡那些将要去祸害附近平民的海水,已经到了极限,再撑下去,一定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