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便这样,他便是一个好人吗?
“有一回,殿下倒是问起末将,他问‘我真的那么该死吗?’,末将不知道殿下为何这样问。”
姜姒问道,“那你认为他该死吗?”
伯嬴沉吟良久,斟酌道,“殿下也许做了许多不太好的事,但他绝不该死。”
“在我看来,殿下所做的那些不太好的事,都是因为殿下心里太看重夫人,太想将夫人留在身边。”
姜姒闭上眸子叹气,“他待我实在不好。”
他一次次的折辱,历历在目。只因为救过她,便予取予求,强取豪夺,哪里有这样的“看重”与“挽留”。
这般的看重与挽留,只会一次次将她推得更远。
伯嬴垂头道,“是,在外人眼里看来,殿下金尊玉贵,凡事予取予求,但他从小生活并不如意,我在殿下身边多年,知道他心里的苦。”
“那回夫人因皇长子一案进了永巷,亦是殿下用唾手可得的储君之位从先帝手中换来的。”
姜姒动心骇目,“竟是如此吗?”
伯嬴点头,“殿下对夫人用情至深,他......他只是不会去爱吧。”
姜姒心中一震,瞬间已是百转千回,她失神地望着远处,脑中久久一片空白。
“可终究是他亲手杀了裴哥哥,再如何辩白也洗脱不了。”
“末将不敢置喙,但殿下也一心想要弥补。我从未见殿下对谁如此卑微过,哪怕是对当今太后娘娘,也不曾如此。”
“夫人差点将殿下的脖子抹断,殿下也不曾怪罪。”
是了,伯嬴倒提醒了她,她对许之洐做下的事,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她从见许之洐第一面就要刺他的马,后来又在宕水镇城门借白蛇教的手刺杀他,再后来,她多次要行刺他,直至在匈奴边境持剑抹了他的脖子。
这四年,到底也不过是化作一声叹息罢了。
良久,她不再说话,往屋里走去。
伯嬴追问道,“夫人心中的疑惑,可全部清楚了?”
姜姒缓缓转身。
她冲伯嬴浅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