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青天白日,木槿花灼灼盛开。殿内暗压压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一股绝望无力之感似滔天骇浪般将她当头卷了进去,她好似又回到西伐的中军大帐,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许之洐。
她能察觉到隐在广袖之中的双手战栗,能察觉到裙袍之内双腿发软。她求死不能,自毁容貌也无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靠在殿门之上,依靠殿门来支撑住自己,使自己体面地站着。
他挑了挑眉,戏谑地望着她,优哉游哉地饮了一口茶,命道,“乖乖过来。”
姜姒脚下似有千斤之重,她不敢过去。
他怒气顿起,抬手便将角觞遥遥冲她砸来,那角觞里的烈酒在空中抛洒出好看的水珠子,而后砸到了她的脚下,“砰——砰——砰砰——”在脚边打了几个转儿。
姜姒心惊胆颤,她急促喘息着,几乎站不住。
她心里有人在说话,“不要再惹怒他,不要再惹怒他,惹怒了他,你会有什么好下场,快去,快去吧阿姒。”
可她心里还有一个人,“不要去,不要去,阿姒,大不了一死。你若今日听了他的话,未来又将无休无止。”
他的眸光似刀子一般朝她刺了过来,“你敢违抗圣命!”
姜姒又惊又畏,她颤着声儿道,“姜姒但求一死。”
他起了身,步步朝她迫来,姜姒退无可退,他单手撑在门上,掐住她的脖子,冷冷地望着她,“朕偏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姜姒被掐得喘不过气来,她无法理解许之洐。若真是因为从小没有爱,不会爱,他该对到手的东西倍加爱惜才是。
可他不。
他对到手的东西偏偏一点都不爱惜。
他为了掌控,甚至不惜以最恶劣的方式来对待自己最喜爱的东西。
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喃喃问道,“陛下那么恨我吗?”
他没有回答,片刻之后,将她往内殿拖去。
撞倒了灯台,撞上了几案,撞倒了屏风,姜姒闷哼一声,他没有停下来,直到将她拖到了内殿。
姜姒蜷在地上,她紧闭双眸,泫然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