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试探道:“郎君,四福斋近来在茶肆摆下文擂,每日任择一题,各人作诗,评出文魁,免去茶水之费,另赠有……”
柴安语带讥诮:“哼,人家不是选文魁,分明是在选女婿呢!”
德庆看他面如冰霜,顿时噤若寒蝉,不敢应答。
“可惜这个法子,她也用不了两日!”柴安说。
街上,桑延让忍着伤痛,轻声道:“元明,既无心联姻,依你的才智,大可在刘塘面前藏拙,何必故意卖弄才学?”
杜仰熙笑笑:“京师名士辈出,人才济济,若我不这样做,那这安贫乐道、坚守礼义的名声,如何传之于众?”
桑延让不以为然,欲言又止。
杜仰熙找遍全身,才摸出两文钱,买下一块干饼子,当即分了桑延让一半,淡淡道:“安道,我知你最恨沽名钓誉之徒,可我必须告诉你。要当个好官,除了有为国爱民之心,勤勉廉洁之行,更要有亮达善应之能,切不可墨守成规啊!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不会打架,怎么也不知避让,你可真是实诚到家了!”
桑延让一点对方面上青紫,冷哼一声:“顾好你自己吧!”
四福斋茶肆里,每张桌上都安置了笔墨纸砚,举子们有的在品画读书,有的苦思冥想地提笔作诗。
东边,小罗端上茶与馓子:“来喽,七宝擂茶两盏、馓子一碟。”
西边,一名举子吩咐小姜:“再添一碗盐豉汤。
郦娘子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只觉个个都好,仿佛女婿就要到手,志得意满得很。
另一名举子跑到门口,高声道:“诸位,潘楼办了赛诗会,请来国子监的大儒点评诗文,还开了状元花榜呢!”
众人惊喜,纷纷弃笔:“走,咱们也去看看!走走走!快去看看!”
众人一窝蜂地离去,郦娘子急了,三步两步追到门口:“哎,别走呀!还没付钱呢!”
花厅里,寿华手里捧着一叠诗文,只粗略地翻翻,便径直撕掉。
正在往香炉里添香丸的琼奴一下子急了,忙夺过来:“一个能入眼的都没有吗?我看着都很好啊!”
康宁说:“嗯,暗香浮动,似有还无,最适合文人雅士燕居焚香,大姐姐这次调的香,能卖上大价钱呢!”
琼奴嗔了康宁一眼:“为你着急呢,又扯到哪里去了!”
康宁取过琼奴宝贝一样抱在怀里的诗文,统统撕掉了。
“大姐姐说不好,那就是真的不好,不看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