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潘楼阁子里,范良翰听了柴安的叙述,一脸震惊。
“你、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那阿蔡原是郦家旧婢,岳丈久病,遣散家中下人,她嫁了个姓吴的屠户,离开了郦家。后来生了个儿子有龙,今年也有十六了。”
范良翰掐指一算:“十六?啧啧,这是个遗腹子呀。丈母好厉害个人,丈人也敢偷嘴!”
柴安一拍他脑门:“不许胡说,丈母一口咬定,绝无此说。”
范良翰撇撇嘴:“这谁说得准哪!那么个生龙活虎的小子冒出来,还能凭空诬赖他?这都告上衙门了!”
柴安正要训斥,突然转了话头:“元明回来了,怎么样?”
杜仰熙踏入阁中,未语先摇头。
柴安关切道:“那沈大人接下状子了?”
德庆上茶,杜仰熙接了茶,顾不得喝便道:“不止!郦家那几个族亲也告到开封府去了!”
范良翰惊愕:“什么?乖乖,郦家一下子背上两桩案子了!”
柴安问:“沈慧照怎么说?”
杜仰熙回答:“我向他的恩师刘老尚书讨了张书柬,亲自登门递了拜帖,他执意不肯相见,连句推脱的婉词都不找!哼,没见过这么油盐不进的,怪道汴京人称冷面寒铁,当真一丝人味儿没有!”
柴安突然沉吟:“糟了!”
范良翰疑惑:“怎么了?”
“那些人奔着郦家的产业来,同他们上衙门打官司,女眷少不得要上公堂见官啊!”
范良翰啊了一声,猛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坏了坏了!”
郦娘子脸色蜡黄地躺在床上,头上绑着扎带,捂着心口哎呦哎呦个不停。
琼奴端着药碗:“娘,先喝药吧。”
寿华替郦娘子扶了靠枕,好叫她靠坐起来。旁边,好德正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康宁问:“你找什么呢?”
“看爹爹有没有留下手札字条的,也好验证那母子俩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