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珠一脸担忧,她不明白秦绾此举是什么意思要做什么。但主人家的事,不是她能过问指责的,她心中清楚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一双清澈见底的杏眼只望着秦绾,伸手将伞递于她。
秦绾接过伞,朝她叮嘱:“别担心,先回房中歇息罢。”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沈妈妈见状终于再忍不下去,立刻上前走到秦绾身边,她面目阴沉,拧眉盯着她小声问,实在不懂她拦人扯谎是什么意图,生怕她不知分寸,给秦沈两府惹了事端。
雨幕里,楚襄垣已带人走远。
秦绾不好耽搁,她侧眸望一眼质问她的沈妈妈,唇角仍带着笑,只简单解释道:“妈妈勿怪。寒冬腊月,雨又下的这样大,确实不好赶路。”
话落,秦绾转身不再看她一眼,素白的手撑起伞,一步一步地,随着那冷情的贵人而去。
门檐下,沈妈妈拧眉盯着那道远去背影,眸色沉沉。
驿站最上等的院落占地极大,前院后院,仿若一座独门独户的两进别院。
秦绾模样有礼地跟随在楚襄垣身后,余光轻扫了眼院内情形,便立刻收回了视线。
院内把守极严,气氛严肃非常,廊下每五步远便立着一位带刀侍卫,将这个小院守的密不透风。
正房处,有面容白净的内侍步履匆忙端着汤药入内,也有屏气慑息的内侍端着浸满了染血绢布的水盆从房内鱼贯而出,模样无不焦急,凝重。
瞧见他们进来,侍从们立刻恭敬跪拜:“参见陛下。”
秦绾见状适时抬起头,目光状似惶恐地望一眼那道松青色身影,见他抬手轻挥,没有片刻停留地朝屋内走去,她立刻收回视线,至廊下收了伞,抬脚跟上。
“殿下,您且撑住了,陛下已到门外,你且撑住了殿下……”
房间内忽地传出一道悲切声。
听声音似乎是个冷硬的汉子,话说出口听得人莫名跟着难过,心都要碎了。
楚襄垣面色微沉,快步朝里间走去,秦绾见状正要跟上,守在隔断里外间长屏处的佩刀侍卫手臂一抬,将她拦在了外间。
秦绾身形一滞,她停下脚步,清透眼眸状似不解地侧头去看守门的侍卫。
年轻的侍卫目不斜视,面上无一丝表情,冷冰冰地任由秦绾盯着他看。
天家规矩重,无召不得入内。
秦绾见状无法,她只好退至门边,垂首静静等候着,眼角余光却默默留意着里间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