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能进入军联的学生都是人中龙凤、前途无量,自己在书里却沦为别人欲/望的发泄口,还无法反抗,原因是宋玉他是亚人,但是十六年来一直性别登记男,这个秘密连他哥都不知道,而知情的宋父宋母已过世多年。
亚人,人类步入新纪元后才出现的性别,光听名称就知道社会地位有多低。女人的社会地位随着数量稀少而不断提高,若是哪个人劝一个女性生育,那就是政治不正确,一群人嚷嚷着“生育自由”开始口诛笔伐。
于是,长年负生育率和战场的人力消耗让矛盾对准了亚人。
亚人的人数远远少于男人,作为可贵的生育资源,每个亚人成年后会被记录进联盟婚育名单,然后根据申请进行系统婚配,部队的士兵会拥有优先的申请权,获得一定军功的战士甚至可以不顾亚人意愿指定伴侣,就好像亚人是联盟亲自颁发的战利品。除非特殊情况,亚人无法单方解除现存婚姻关系。并且一旦婚姻对象失踪或死亡,将会进行新一轮次的强制匹配。
社会默认亚人的主要任务是生育,不断在怀孕和哺乳之间轮转又缺少高等教育的亚人们在婚后基本都呆在家里,如同多功能的家务机器人。
区分亚人,主要依靠亚人生来便有的生育印,和性发育成熟后的“亚人香”。一般而言生育印会长在额头或者颈部,但也有例外,宋玉的印记在大腿内侧,这也催生了宋玉父母为他隐瞒性别的想法。
宋玉父母是性别平等论倡导者,但是穷尽一生也没给社会带来什么变化,于是他们怀着复杂的心情给宋玉登记了错误性别。怀揣这个秘密实在不容易,两个成年人也总是战战兢兢不知道是对是错,他们在儿子稍微明事理以后询问了他的意见,就好像宋玉是童话故事里可以在成年后选择性别的仙童。
幼儿园的时候,如果点心零食不够分,亚人小孩就得排到最后,拿着小熊饼干的宋玉打定主意自己不要当亚人。幸运的是宋玉这想法一直没有变,现在他十六岁,忙着升学,不用像特殊班里亚人们一样,成天学习怎么面对两年后的强制婚配以及紧接其后的受孕。
但是曾经折磨着两个成年人的秘密对一个少年而言实在是沉重了些,尤其是生长发育以后,宋玉不得不直面自己的身体变化和那汹涌的性/欲。许多个晚上他都会悄悄锁上自己的房门而后躺在床上,幻想有个男人覆身而上,用结实强壮的身体把他压进柔软的床铺里,但是第二天醒来就是加倍的羞耻和罪恶感。
不同于青春期里可以谈情说爱、慢慢摸索身体奥秘的那些男孩,怀揣着秘密的宋玉畏手畏脚,尤其在想起那本肉/文的时候,他更是心生警惕。书里的宋玉性别无意间泄露后,窥觊他的男人们一下子像是找到了打开藏宝库的钥匙,抓住把柄并尽极利用,曾经只当宋玉是性幻想对象,之后恨不得将他变成禁/脔,将他困在一个被性/欲编制的囚笼里。
更令宋玉害怕的是,书中的他在第一次被半强迫的进入后,从最开始的欲拒还迎到彻底沉沦只花了一句话的描写——“宋玉慢慢感受到身体里陌生的快感汹涌袭来,让他招架不住”——那香艳的片段就像是一个灵魂的堕落纪录片。
但这确实很像他会有的结局。毕竟看完这短短十万字不到的,宋玉心中除了害怕,还有几分隐秘兴奋,这反应实在是令他自己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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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宋决背包出门的时候,脚就像黏在了地板上,每一步都迈的艰难,但是他脸上看不出半点不舍。
“我去了以后你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哥。”
两个人的告别仿佛是一场寒暄,语气甚至有些僵硬,但是宋玉从哥哥眼中的血丝能看出来他心中的担忧。从小到大都是宋决照顾自己,这几乎变成了他的习惯,宋玉都看在眼里。
宋决几乎是倒退着走出家门的,眼睛一直望着弟弟的方向,最后还是宋玉忍不住了,在对方炙热的眼神中往前几步抵住了要关上的门,然后抱住了比他高半个头的宋决。
宋家兄弟的感情浓厚在心里,两个人都处在以柔情为耻的青春期,即使对待家人,也经常显得有些冷硬,像拥抱这种强烈的情感表达方式是之前少有的。尤其是在离别这种场合,少年人像是生怕自己向谁投降一样硬撑着,唯恐泄露什么。
这种时候,宋玉经常是先低头的那一个,只不过最后收不回来的那个人,往往是宋决。
手上的行李因为震惊掉到了地上,宋决无暇顾及,他现在正努力把泪水锁在眼睛里,维持他作为哥哥的威严,以及一个男人别扭的自尊心。
但是那有些徒劳,又带着欲盖弥彰的好笑,宋玉松开他哥的时候,看着对方要哭不哭的眼睛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