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贪财,最在意的就是她嫁妆里那一间铺子。”他声线冷冷清清的,像是在说一件再微渺不过的小事,眼睫被跳跃的火光在眼窝处打上了浓密的阴影,“那就毁了那间铺子。”

    他本以为以他现在的本事,很难做到这事。

    没想到柳暗花明。

    是柳氏自己给了他这个机会。

    怀青心里头颤颤,应声说“是”。

    他知道容渟的意思。

    柳氏出身一正二品官员家里,娘家虽稍稍有些没落,可好歹是个嫡女,嫁妆里有一间小小的粮铺,在金陵城内的位置不好不坏,但一年的收成也很是可观。

    至少比姜大爷的俸禄多了不少。

    可惜直接去铺子旁边问,能打听到的不多。

    九殿下让他去找到那些从铺子里被辞退的小工去问,倒是个好法子。

    被辞退的小工对柳氏,都是怀着怨气在心的。

    柳氏的铺子里有多少猫腻,他们简直是知道多少说多少。

    像什么去年的谷米、被老鼠啃过的米晾一晾洗一洗,掺在今年的谷米里卖。

    这是小事。

    今年趁着缺粮食,偷偷有几次,将米价定得比官府定好的米价贵。

    这就是大事了。

    私抬米价,是被大昭律令严令禁止的事。

    但因着姜家大爷是宁安伯府未来的伯爷,再加上定价定得高的时候也就寥寥几次,经常是今日见这个客人给个低价,见到下一个才抬高一点,不容易被觉察,根本没人管他家这事。

    且这事,在京中权贵开的铺子里,并不少见。

    怀青怀疑那些小工有夸大的成分,怕他们杜撰,还特意多问了几个人,反复确认过,才回来。

    但刚才容渟那句“倒是不用费力捏造她的把柄了”,让他彻底明白了,自己就不该费这劲儿。

    九殿下要的只是一个收拾柳氏的借口,不论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