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轩狐疑地望着他。
“我想……看书。”谢子游的头放得更低。
陈鹤轩笑他装模作样,“你还会看书?看的什么?”
“伤寒杂病论。”谢子游答。
陈鹤轩:“……”
过了一会,陈鹤轩道:“进来罢!”
谢子游第一次走进陈鹤轩的房间,布置得极为素雅,与他的那间小屋子布局差不多,只是宽敞了许多,许多瓷器名画摆放地精妙,但仍觉得空荡荡,没有人情味。
陈鹤轩随手一指,道:“一盏灯不够,你那屋子放不开,你便在这里慢慢看罢!”
谢子游有些摸不着头脑:“我能来你房间看书?”
陈鹤轩鄙夷地扫过他,冷冷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说罢,也懒得解释,回到书案前,翻着那些陈旧的古籍,又在宣纸上继续撰写文章。陈鹤轩的面前,已经积攒了厚厚一沓已经用完的宣纸,那些经书秦简堆积如山,很难想象这是陈鹤轩一天要完成的工作量。
见陈鹤轩不再关注他,谢子游又哒哒哒从小屋子里抱来了一堆医药典籍,津津有味看了起来。
其实这样也不赖,在谢家的时候,有大夫人一直管着他,谢子游只能强迫自己去学那些狗屁不通的经文,偷偷在夜里挑灯翻着医术。
不知不觉夜就深了,谢子游再怎么对那些药草感兴趣,也挨不过汹涌地困意,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一抬头,望见连姿势都不曾变一下的陈鹤轩,忽的一愣。
陈鹤轩的侧脸在灯光的照映下有些虚幻,谢子游忽然就联想到了话本子里面拿着拂尘仙风道骨的谪仙。
谢子游默默地将哈欠憋了回去,不敢发出一点动静。
“想回便回,不必在我这里耗着。”陈鹤轩头也不抬,手中的狼毫笔从头到尾没有停过。
大概是着房间里太过于安静,谢子游好死不死地总想说些什么打破沉寂,有一个问题在心里憋了许久,忍不住道:“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子定哥哥?”
陈鹤轩手中的笔一停,一个墨点便落了下来。谢子游定睛一瞧,大事不妙,生了想逃的心思。
“无他,相看两厌。”陈鹤轩没停顿太久,将方才写废的宣纸揉成一团,随手丢到了地上。
轮到谢子游尴尬得不知说些什么弥补,陈鹤轩又忽然说道:“你若是想见他,不用等到回谢府。下月启程去云岫书院,徐子定与我亦是同窗。”
谢子游眼睛一亮,“表弟,你这话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