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纳闷了,太后竟然不会把他砍了,这人还真是命大得过分。
“不用齐遁。”温玦道,“齐家是死是活,还得看我们。”
温珣看向他,“此话何意?”
“几日前,京城里传开了一份奏疏,说的是我们温家意欲行刺陛下,却陷害忠良,让萧家顶了祸事,听说连证据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温珣想到了周戢对他说的话,他原本以为拿王从彦开刀,不过是周戢在萧党中随意选一个的结果,没想到在他借齐顿把明德帝断袖一事捅到太后那处时,背后也有人举起了屠刀在等着他。
一点风声都无,这是要快刀斩乱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朝中态势如何?”他的后背有些发凉。
“闹开了。”温玦把歪倒在一旁去够桌边果子的黎哥儿抱回怀里,“日前我已与梁许两家碰了面,也托信给了齐家。”
“齐家的心早就不在我们这了。”温珣道,卷入了夺嫡之争中,已经被萧乾利用得彻底。
“何况,说我们才是主谋,齐家更容易洗脱身上的罪名。”
“齐老头拎得清。”温蕴对他道,“你当他真的傻,当初知道陛下可能怀疑他与匪徒勾结,还紧赶慢赶去崇西?不表现成这样给陛下看,更是死路一条。那时他与萧家同气连枝,一点便宜都没占,反而惹得一身腥,这会儿他反而会站我们,你信不信?”
温珣事后想来,的确是这个理。
他本就是世家出身,知道在这场博弈中,一旦世家占上风,齐家不仅能洗脱罪名,还能从中捞到不少好处。
至于之前他站萧家时与他们发生的小摩擦,永远没有眼前来得重要。
齐家需要温家打头阵,温家也需要齐家搭把手。
温家经过多年的蛰伏与明德帝的磋磨,已经不同前朝的辉煌,但若对此事不吭声,他们绝对有理由相信明德帝会进一步蚕食世家权力。
王从彦的奏疏,再次打破了维持了近二十年的平衡,把世家与皇权推向了对立面。
“爹,大哥,你们要从何处下手?”
温玦淡淡吐出两个字:“武家。”
“当初陷害你的账,该还回来了。”温蕴笑道。
武家,以及萧家等一派子弟,是经过层层科举选拔上来的,他们是皇帝手中用来挥向世家的刀。
在明德帝祖父创立了科举制之后,世家与士族,从来都处在水火不容的地步,这也是帝王想要看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