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刚十一岁,谢淮知替她推着秋千,阿姐坐在葡萄架下抱着刚周岁的意哥儿望着他们。
“慢些,小心摔着。”
阿姐嗔笑。
“淮知,你可护好了阿月。”
夜风吹得秋千来回晃荡,卷起的雪花飘过窗户落在脸上。
沈霜月脸上苍白极了,眼睛泛着红,死死看着那黑洞洞的夜色,脑子里全是刚才芳华说的那些。
谢老夫人重伤流血不请大夫,只留在院中像是在等着什么,那几日姐姐生病不能见风,老夫人明知道那日寿宴是她在操持,却直接让碧玉去请姐姐主持大局,好像早就知道她不会在似的。
姐姐有孕后一直不适,秦大夫是替姐姐看诊的人,姐姐吐血而亡,谢老夫人就借故受惊将秦大夫带到了裕安斋。
若非是心里有鬼,为什么只是看诊,还让碧玉守在门外防着人窥探?
沈霜月嫁进庆安伯府后,不是没想过要替自己申冤。
可是当日伺候姐姐的那些下人,除了留在意哥儿身边照顾的封嬷嬷,其他或被打死,或被遣回沈家发卖,谢家拨来伺候她、后来陷害她的那个丫鬟跳井死了,传话的那人查清后更不是谢家下人。
她查不到任何线索,仿佛无头蚊蝇被堵进绝路。
如今想来,如果一切本就是谢家人布好的局,他们又是最大的“受害者”,她怎么可能查得到。
“夫人。”
琼娘抱着斗篷过来,脸上满是担忧。
沈霜月深吸口气压下眼底湿热,她不能着急,更不能被怨恨冲昏了脑子。
比起这四年蒙在鼓里,如今已经得见曙光。
至少眼下有头绪了,不是吗?
呼吸渐渐平缓下来,她接过斗篷盖在身上,朝着琼娘说道:“明日我要出府一趟,让巧玉跟着我,你留在府里替我留意庆澜院和裕安斋的动静,如果有人问起来我去了哪,就说我去查看那些嫁妆铺子。”
琼娘点头:“是。”
一夜无眠,第二天一大早沈霜月就带着巧玉出了门,用的是府里的马车。
兴许是这段时间府中变故,加之被杖责发卖了好些下人,准备马车的管事倒是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