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萧惟懒懒地打了个哈欠,“花夫人去追使团了?”
谢无猗依然沉默。
萧惟见她心事重重,一时摸不准她的想法,便从案桌上拿起一叠卷宗,“小猗,别不开心啦,先看看这个。”
他知道谢无猗向来干净利落,不会沉湎于悲伤,可没想到这次她好像完全没听见他的话。只见谢无猗张了张嘴,哑声问道:“我和花娘的事,殿下知道多少?”
是为这个啊。
原来天不怕地不怕的谢无猗也有情怯的时候。
那是不是说明,她担心他会在意花弥和花飞渡的身份呀?
萧惟忍不住弯起嘴角,把卷宗抛到一边,拉过谢无猗的手,“红鹰的背景啊,岳母大人和花夫人是他们的‘叛徒’啊,独木商行能查到的朱雀堂基本也能查到。”萧惟半蹲下身,十分郑重地询问道,“小猗,你为什么这么问?”
是怕我会有心结吗?
谢无猗眸光微暗,他果然什么都知道。
那……
“殿下不打算端掉红鹰吗?”
萧惟一愣,她只问起红鹰,不会又是他自作多情了吧?很快,萧惟抬起另一只手,将谢无猗的双手握在掌中。
“没用的。朱雀堂和独木商行的行动不会完全隐秘,既然我们能查到,恐怕红鹰早就闻风而逃了。”萧惟直起腰低声道,“朱雀堂回报,传说中红鹰有一本记录了无数机密的名册,一直掌握在玄柔先生手中,除非我们能一举找到它,否则打草惊蛇没有意义。”
虽然早知道萧惟并非闲散纨绔,但听他一本正经地和她说这些,丝毫不避讳朱雀堂这个暗桩,这份信任还是让谢无猗的心弦微微一颤。
她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萧惟,“可我是红鹰的女儿!”
其实,自从发现自己的情绪会受萧惟影响后,谢无猗就不太敢直视他。萧惟的眼睛就像下了蛊的深渊一样,能把她的神志搅乱,连气息都无法平稳。
意识到这突如其来的失态,谢无猗强行别开头,可她的脸却被萧惟轻轻捧住。
“这重要吗?”萧惟弯弯的笑眼中透着认真,“我说过,不管你叫什么名字,是谁的女儿,你都是你自己啊。”
谢无猗看着萧惟眼中的片影,呼吸不由一紧,全然忘了要说什么。
脸侧的指尖蓦地微烫,一室烛光仿佛都在此刻暗了下来。
萧惟的喉结动了动,他反应过来自己一时忘情,险些越了界限。一念及此,萧惟咬住舌尖,松开谢无猗后退两步,重新指了指卷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