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王王钦坐在胡床上,闭目养神,旁边,次子王瑾正在煮茶,动作优雅。“王公。”李复上前,恭声行礼。
王钦睁眼,见是李复,“嗯”地应了一声。
“何事?”王钦问。
李复一揖,却抬起眼角。王钦身后,一名年轻男子正为王钦捶肩,秀美的脸上,白粉淡扫,朱脂点唇。
王钦看看男子,略一抬手。
男子得了王钦示意,一礼,转身离开,施施然走下了水榭。
“说吧。”王钦将身体坐正,淡淡道。
李复颔首,道:“王公,土人各部皆回了话,无人肯易盐井。”
持壶的手微微停顿,王瑾垂眸,将一只茶盏斟满,放在王钦案前。
“哦?”王镇笑笑,似早在意料之中。
李复微微皱眉,“臣闻京中那些土人世子甚不安分,此事与他们似有些干系。”
王镇没有接话,端起茶盏来,缓缓抿一口。
“谢臻这几日有甚动静?”他忽然问。
李复一愣,答道:“并无甚异动,每日或在府中焚香听琴,或与郡中士人往来,聚在一起不过清谈。”说完,补充一句,“今晨,他去了丞相府。”
濮阳王颔首,片刻,道:“那些土人不必理会,要盐利全占,给他们便是。”
李复愣了愣。
濮阳王深吸口气,将手肘支到矮几上,目光深远,唇边浮起一抹笑,“先喂饱他们。这些年,府库后备已充足,我要的岂是这区区盐利。”
李复心中了然,答应一声。
“还有那个谢臻,再看紧些。”濮阳王忽而敛起笑意,冷冷道,“土人这般举动,与他必有瓜葛!”李复行礼,“诺。”
弓张得满满的,箭搭在弦上,一动不动。皇帝身着裲裆缚裤,双目炯炯地注视着前方箭靶,少顷,手上一松。
箭嗖地飞出去,落在箭靶上绘的猛兽身上。
皇帝看着那里,面上掠过一丝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