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酒罐的时候脸色煞白,就连方才那诡异的红也不见了。
他那只完好的手撑在陶罐之上,陶罐也支撑着他的身子。
那只十分熟悉的手青筋暴突,微微轻颤,但他依旧扬起头来盯着姜姒。
他强撑的模样全都落进她的眼底,她收起那略带讥讽的笑,肃然望他,“你就要输了。”
他不肯服输。
他又拎起那陶罐来。
陶罐已比方才轻了些许,但他拎起来的时候却吃力许多。
“姜姒,再来!”
万嬷嬷几乎是含泪拦道,“公子不要再饮了,会出人命的!”
姜姒怔然相望。
望着他吃力地举起酒罐往口中倾倒。
她亦是捧起酒罐来仰头饮了下去。
酒入喉间,辛辣烧灼,并不好喝。
她放下了酒罐去看那人,那人脸色煞白,一条殷红的血柱顺着唇角淌了下去,使他看起来格外骇人。
他全靠着那只完好的手臂与酒罐撑着自己。
他的指尖比方才颤得还要厉害。
但他强笑道,“姜姒,我许之洐永不认输。”
姜姒眸中泛起水光,她肃然望他,便见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继而全身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遽然口中喷血。
血花溅了她一脸。
“公子!”万嬷嬷惊叫着慌忙去扶。
他口中尚还淌着血,颤动的指尖却依旧要去拿那酒罐,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大口地喘着气,提醒着姜姒方才的赌局,他说,“若敢食言......如同此壶!”